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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0-07-21 10:38?出處 中國新聞周刊
文強:娃兒,給老漢(爸爸)再磕個頭吧……
他跟兒子說,不要恨社會,要恨就恨老爸。不要總上網,少些玩心,多做些事情。你媽媽身體不好,你要給她去送藥,我跟政法委商量了,錯都在我。
文強的情婦們
據黃代強已知的,文強有三個固定情婦:40多歲的沈某,還有30多歲的蒲某和“燕子”。不包括現已辭職的重慶市經偵總隊長陳光明,和被強奸的女大學生巫某某。
自稱被強奸的女大學生巫某某
2009年7月12日,重慶打黑辦接到匿名舉報,一姓巫女大學生,可能被黑社會老大侵害。第二天,重慶市公安局找到巫某某,她陳述了文強的強奸事實。
人物
文強,四川省巴縣人,1.65米,55年出生。生日,陰歷1955年12月17日,陽歷是1956年元月,多少號連他自己都記不得了,所以一直過的陰歷生日。79年入黨,80年入警。
周曉亞,文強的老婆。兒子眼里的守財奴,親戚都說,過年登門拿得東西少都給臉色的人,在外人眼里是個只進不出的女人。
文萬琴,文強大姐。因為“家里人很老實,不曉得開后門”,知青當了八年,還當了團支部副書記,走不出農村,后來去了中國農業科學院柑橘研究所。
文伽昊,文強之子。小名,“洪洪”。1981年重慶漲大水,半個月洪水才退,因此得名。膽小,內向。一個從小活在父親陰影里的人,父親切斷了他跟社會的聯系,從小爸爸叮囑,“家里沒有大人在,絕對不要開門”。
謝才萍,文強弟媳婦。好賭,并因此丟了稅務局的飯碗。情夫只有一個,沒有媒體此前傳的16個。
陳濤,文強兄弟。重慶市公安局治安總隊副總隊長。
黃代強,文強兄弟。重慶市公安局刑警大隊副大隊長。
袁元,文強兄弟。早前有一家物流公司,專做長安汽車物流,最近幾年在渝通賓館開了一個纖哥夜總會,后來改名叫A佳國際。
趙利明,重慶市公安局公共交通治安管理總隊原副總隊長。
娃兒,給老漢(爸爸)再磕個頭吧……
文強耷拉著腦袋望著眼前的桌面,若有所思。身后的閃光燈不時地對他閃一下。他穿著一件月白色的襯衣,戴著手銬。在外人看來,今天氣色不錯。
從去年8月6日被雙規至今,他時常陷入這種沉思。在審訊的時候,在開庭的時候,甚至在這最后的十分鐘。有時候審訊人還以為他在回憶案情的細節,但最終從回憶里醒來,他總說,你們有證據,那就按你們說的。
像他這種人,值得回味的地方很多。在30歲前就在有限的范圍內取得了不錯的成就,從此以后一切都不免有點走下坡路的味道了。在他16年副局長的生涯中,他僅僅看重于作為一個男人的勝利。沒錯,這讓他每每想起來,連自己都不由得佩服。比如金錢、比如權利、比如那些對手、那些手下和那些女人。
這種感覺讓他發生了潛移默化的改變。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,他自我介紹的時候,就省略了頭銜,而直接說,我是文強。局長不局長的,在他看來都是無關緊要的形容詞。
這時候,有人擠進法庭,閃光燈閃著讓氣氛旋即緊張起來,有他的親人站在對面。
他似乎依然不覺得,依舊耷拉著腦袋。早上5點10分他就被看守所的民警叫醒,說是帶他去見親人,此前連任何征兆都沒有。
這段日子過得煎熬,二審之后,依舊死刑,復核上報最高院。就像斷頭鍘被拉到了最高處,誰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突然落下。有人說,短則3月,長則說不準。也有人說,像他這樣的,早該速決。
但怎么說,也不該是現在。他問過自己的律師,從5月21日二審結束,掰著指頭數,三個月也還有一陣子呢。
昨天晚上文強的大姐和兒子,分別接到通知,說文強想見他們。
這讓他們激動得一晚上都沒睡好,第二天早上7點,兩人就被拉到了重慶市第五中院。囑咐能見10分鐘,不許談案情,不許激動,不許高聲喧嘩,法院有權利終止你們的談話。
大姐問,最高院的復核是否下來了?
對方說,可能。
到法院的時候,還不到上班時間,里面空空如也。大姐有些起疑,先吃了顆救心丸。不久,沙坪壩的郭局長進來了,說各就各位。
大姐感覺陣勢不對,郭維國是從遼寧錦州過來的,王立軍的得力干將。他出馬不像是平常的會見。
但念頭僅持續了幾秒。他們總覺得死刑是要詔告天下的,白紙黑字的貼在法院門口。如今這么悄悄地安排,肯定是私下的見面。
快八點的時候,外面喇叭聲四起,兒子想父親要來了。他們被帶到了一個大房間,文強戴著手銬坐著,穿著一件月白色的短袖,身邊站著兩個法警。
文強還是耷拉著腦袋,看見親人沒有反應,有大約兩三分鐘的時間,就是閃光燈在那里閃。對著他的兒子、大姐,不斷地轉換著角度。
有限的時間里,要說的話太多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,大姐開始著急了,跺著腳催文強,快說話呀,只有10分鐘時間。
文強如夢初醒,徐徐開口,又像是喃喃自語,之后的幾分鐘,都是他在說話。
他說,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。今天早上叫我起來,就過來了。我寫的一些東西都沒有帶來,還有判決書,都在看守所。
還是有好心人,給我送了好多衣服,冬天的,夏天的,都沒帶來,早知道帶給洪洪(兒子小名),可惜了。
他跟兒子說,不要恨社會,要恨就恨老爸。不要總上網,少些玩心,多做些事情。你媽媽身體不好,你要給她去送藥,我跟政法委商量了,錯都在我。
司法局集資建房那個,如果要房子還得添錢,我知道你沒錢,你去找我秘書,把錢退給你。
法院的人說時間到了,再給兩分鐘。
這像一道閥門讓文強突然激動起來。他帶著手銬試圖張開了雙臂,但他隨即驚醒,自己是個囚徒,在兒子肩上,他流著淚說,娃兒,給老漢(爸爸)再磕個頭吧……
這是2010年7月7日,文強的謝幕。
文家的孩子們
巴縣虎溪曾家鎮,文強的故事從這里開始。當年的曾家鎮只有一條街,街上有個綜合商店,負責著鎮子里所有的日用百貨。文強的父親是綜合商店的經理,母親是售貨員。
文強一家七姊妹,文強排行老三。爸媽是綜合商店的售貨員。七個孩子幾乎是隔兩年生一個。老大1951年,老二53年,文強55年,一直到老幺63年。
家里七個孩子,條件自然不好。全村誰都知道文家困難。也由于孩子多,文強只記得自己生日是農歷1955年12月17日,至于陽歷,誰都忘了。
文強小時候個子不高,憨笨憨笨的,經常受欺負,父母老是著急他長不高。
頭三個孩子讀書都不錯。老二和老三文強都當中隊長,兩兄弟寫的文章被當范文,一個很精簡;一個喜歡細節,各有特長。
文強是個在辦案中注重細節的人,這恰恰成就了他。審訊張君的時候他說過,你的槍,子彈已經上膛了,但是你忽略了一個細節,槍栓沒打開。
七子妹里,五男,兩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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